濟南刑事律師

“無論生死，都不上訴?！?月14日，庭審五日后，原鐵道部部長劉志軍的辯護律師錢列陽和婁秋琴再次來到秦城監獄，在會見室，劉志軍這樣告訴自己的辯護律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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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因為受賄金額巨大——公訴方指控其收受賄賂逾6400萬元，根據中國《刑法》，這位昔日的鐵道部長正面臨著被判死刑的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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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錢列陽看來，劉志軍頗有點看透生死的感覺?！八J為自己‘生是組織的人，死是組織的鬼’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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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有著20多年辦案經歷的錢列陽有個習慣，開完庭后會抽空“回訪”當事人。這一次，對劉志軍的“回訪”從14日下午一點半開始，一直聊到三點一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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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一次，劉志軍氣色不錯，精神狀態比之前任何一次會見都好。錢列陽告訴《中國新聞周刊》，回訪時，劉志軍沒有像之前那樣，回避法律，而是見面就感謝錢列陽和婁秋琴兩位律師為他做的辯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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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對錢列陽說，“開庭時你的辯護也確實很精彩?！彼踔料騼晌宦蓭煴硎厩敢猓骸暗谝淮魏偷诙螘姇r，有點失禮了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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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辯護之余，給了律師近距離觀察這位落馬部長另外一面的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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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不談案情，不談高鐵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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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雖然與劉志軍已算熟悉，但兩人最初的交流卻并不融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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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2012年12月6日，北京市檢察院指定第二分院對劉志軍進行審查起訴后。次日，檢察官便告知被告人有權委托辯護人，但劉志軍主動放棄了這一法定權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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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隨后，北京市法律援助中心為其指定錢列陽擔任辯護律師。得知這一消息，錢列陽一位交情過硬的朋友趕忙找他，“輿論都在討伐劉志軍，很多人認為他會被判處死刑，你何必趟這個渾水？接這費力不討好的活？”錢列陽對這位朋友說，“我何嘗不知道這個情況，但處在我這個位置，只能死馬當活馬醫，盡自己能力一搏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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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但實際情況比錢列陽想象的還壞，劉志軍起初并不買這個賬。第一次會見，是在2013年春節之前。會見并不愉快?！拔覀円娒嬷?，我跟他介紹自己，告訴他受北京市法律援助中心指派，為他擔任辯護人?！卞X列陽這樣回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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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劉志軍望了望他說，“審查起訴意見都對，我完全簽字?！边@令身為京城資深大律師的錢列陽感到非常被動?！八膽B度明顯不配合。刑事辯護中，家屬請的律師會好一些，劉志軍這個案子，指定辯護實際上他并不接受，因為從一開始他的態度就是放棄辯護的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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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過去的十年，錢列陽曾為多位落馬高官辯護，雖然高官們都很有個性，但像劉志軍這樣堅決抵制辯護的情況并不多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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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被告人拒絕接受辯護，意味著律師的工作將被縛住手腳。在著名的李莊偽證案中，李莊認罪后，辯護律師仍堅持無罪辯護，一度引發法學界的辯論：律師的辯護權是否可在委托人的之外行使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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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由于劉志軍放棄辯護，會見之中，劉志軍的態度是“不談高鐵，不談法律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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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劉志軍告訴我，進來兩年了，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律師，不知道法律有什么用?！卞X列陽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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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雙方真正交流從歷史人物開始。錢列陽說，從胡適開始，一直談到傅斯年，兩人聊得頗為投機。劉志軍喜歡讀歷史書，讀人物傳記，甚至給他給推薦《南渡北歸》，建議他好好讀一讀這套書?；貋砗箦X列陽特意買了一套，開始用這套書嘗試接近劉志軍的內心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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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歷史”打動了劉志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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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二次會見已是春節之后。此時，律師雖然拿到了審查起訴意見書，由于閱卷工作量巨大，直到見面時，仍未能將全部案卷看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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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光案卷就有400多套，檢察院甚至為律師單獨提供了閱卷室?！卞X列陽說，因為時間不夠，婁秋琴干脆用相機將案卷拍下來帶回辦公室。兩人又足足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研究。雖然還沒把全部案卷看完，但這一次劉志軍的態度比之前已經有所轉變。據錢列陽猜測，“在我去之前，檢察院辦案人員可能見過他，介紹了我的情況，他對我有了一些了解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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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劉志軍仍然回避高鐵和案情。錢列陽說，他認為高鐵很讓他傷心，除了法律和高鐵不談，其他什么都可以談?！八磸驼f的一條，‘犯罪指控本身，我都認，事實都是這樣’。不僅放棄辯護，叫我們也放棄辯護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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